第49章 我是应劫者，也是劫难本身
当天。
天庭颁布一则谕旨，内容简短精干，让天庭架构的中下层，譬如「万族」、「先天神灵」、「后天神明」们立刻脱离，剔除并且归还天庭气运。
并且，天庭还决定遣散大部分闲职人员，只留下三千大道神魔。
理由也很简单粗暴：
——天庭不想带你们这群猪队友一起玩了，大道神魔要自己单飞，从今往后，天庭只属于大道神魔独尊。
谕旨被强制执行。
一时间万族以及先天后天神灵愤懑不已，疯狂斥责怒骂天庭无情无义，他们白白为天庭打工数千年，结果却遭遇这等过河拆桥的勾当事，都觉得大道神魔们是一群白眼狼。
不止如此，甚至有些天衢境神灵暗中筹谋，准备掀起反叛的旗帜，掀翻大道神魔的统治。
诸如此类，各种乱象频频发生。
某处悬崖畔。
孟轻舟同样知晓了这则消息，不禁当场呆立，喃喃自语道：
“天庭因为我的一番预言，才决定遣散万族与其他众神，避免天庭覆灭后，万族时代和众神时代随之消亡...”
“可是...”
“倘若没有我的一番预言，天庭不可能提前做出这等举动，这到底是我违逆了历史，还是我顺应了历史？”
“难道我出现在开天时代，是命中注定本该发生的？！”
这一刻。
他有些茫然，也知道大道神魔们为何这么做。
从而，另外一个想法诞生。
“若是天庭覆灭的根本，就是因为万族、和那些先天后天神灵的反叛，让新天道有机可乘，最终导致天庭的覆灭呢。”
“这样的话，导致这一切的源头，岂非还是我？！”
孟轻舟不禁陷入沉思。
隐约间，他仿佛寻找到天庭覆灭的根本原因。
很大概率就是因为天庭中低层架构被遣散，让新天道趁机而入，扶持那些「万族」、「众神」，与新天道携手掀翻大道神魔们。
造成这一结果的。
正是因为方才前往凌霄殿，一番恻隐之心促使下，说出那番预言。
不然天庭不会这么做。
“因果...”
“循环。”
“我意外闯入远古，并非变数，而是既定。”
“是我...”
“亲手毁灭了远古天庭？”
孟轻舟手掌在微微颤抖，自嘲的笑了起来，渐渐攥紧成拳，眸光逐渐坚定。
“我既是应劫者，也是劫难本身。”
“我既是应劫者，也是劫难本身。”
“我既是应劫者，也是劫难本身。”
...
...
他不断重复这句话，此时此刻，终于有些理解其中含义。
悬崖畔。
孟轻舟已经能够闻到祸乱将起的味道，一场波及整座混沌宇宙的灾难正在酝酿。
历史上那场关于天庭覆灭的过去，将要上演...
忽然。
幼兽用小爪子按压他的脸庞，糯糯道：“剑圣...老爷，穹...会一直等你。”
“一直一直，哪怕数万年，穹也...愿意等。”
孟轻舟身躯剧震，霍然转身，在听见这句话那一刻，脑海里仿佛有万千雷霆在炸响，炸的耳膜嗡嗡作响，嘴唇有些颤抖，气息变得紊乱，仅泄露一丝剑意，径直搅弄半座混沌宇宙。
他将幼兽抱在身前，空洞无神眼眸死死‘盯着’它，颤声道：
“等等...”
“你刚才...称呼自己叫什么来着？”
“...穹！？”
幼兽茫然挠头，憨憨的，有些羞涩的低下脑袋：“老爷给我取得名字太难听了，小时候不懂，现在理解了，熊大这个名字太男人了。”
“我就想换个名字，换作：穹。”
“寓意与天长寿，永远活下去，一直活到再次与老爷相见之日。”
孟轻舟如遭雷击，踉跄退后几步，眼眶逐渐撕裂。
脑海里那些记忆如同幻灯片一般浮现。
——【剑圣老爷，我等了你三万年，这份执念已经将我吞噬，我没办法再等下去了！】
——【老爷，我能和一起前往帝京吗？】
——【老爷，我知道你只是暂时忘却前尘记忆，总有一天，你会回忆起你我之间的往事，穹会等你...】
——【这枚剑符是老爷您留给我的，我一直戴在身上。】
——【老爷...】
——【老爷...】
轰！
孟轻舟男脑海轰隆隆炸响，耳膜在不断嗡鸣！
“原来你就是穹，原来你就是熊大...”
“原来你说等我三万年...不是假的...”
“都是真的，一切命运早就注定，所以才...”
突然。
他仰天大笑，笑声震动九重天。
笑的上气不接下气，笑的眼泪都滚落出来。
半晌。
从他口中呢喃出一句话：
“我是应劫者，也是劫难本身。”
“缘起于我，也终于我。”
幼兽显得十分惶恐，不理解剑圣老爷为何变成这样，眼泪婆婆的搂住他的脖颈，糯声道：
“老爷别怕，穹会勇敢活下去的！”
“穹不会死，穹还要完成和老爷的约定。”
下一刻。
孟轻舟把幼兽放下来，仔细探查它体内情况，因为他记得，穹以后会有「神明灾厄」，足足折磨了她数万年，若是可以，他要提前将这份病痛掐灭。
尽力弥补穹这些年将要承受的寂寞和痛苦。
“果然有！”
“长生种必遭天谴，神明灾厄就是针对先天神灵以及后天神灵的手段。”
孟轻舟呼吸急促，他能感受到，回归时间马上就要到了！
快要来不及！
哗啦啦...
一条时空长河訇然而至，将他衬托起来，准备接引回近古时代。
“还是没办法改变吗...”
孟轻舟苦笑着起身，转过身幽幽一叹，留在原地幼兽似乎也察觉到什么，大颗大颗泪水不停滚落。
它没吵没闹，就这么静静地流泪，望着黑袍青年将要消散的背影。
孟轻舟微微侧头，道：
“三万年后，将会有一位时空剑圣横空出世，届时，你的顽疾，可以寻他帮你解决，呵...倘若你有幸活到那一天再说吧，再见了，熊大桑。”
“一定要记住，别表现出太强的掌控欲，他不喜欢这样，你就像个小妹妹一样，静静地陪伴在他身边，总有一天他会记起来的。”
“穹，一定要坚强！”
然而。
时空长河早已承载着他离去，后半段的两句话没有传达出去。
穹也只听见，三万年后将会有一位时空剑圣横空出世...
幼兽终于忍不住呜呜咽咽哭出声，蜷缩在地上，泪水湿透地面，全身无力瘫软着，伸出毛茸茸小爪子，好似想要挽留：“老爷，求你别走，带上穹好不好。”
“穹不能失去你。”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